时光与手艺的对话：等我干不动了，这窑也就关了

在(zài)山东省泗水县柘沟镇柘沟七村，有个72岁(suì)的老头刘从队，他13岁就跟着家里老人学制陶，这一制，就是59年。和他一辈(yībèi)的刘从凯，61岁，跟泥巴打交道也有十四年了；还有个59岁的刘卫国，干这行二十多年。这刘氏叔侄三人，在柘沟镇守着一间土(tǔ)陶作坊，整天(zhěngtiān)捣鼓着拉坯、烧制，做出的大大小小的陶罐、大缸，供不应求。 从13岁开始学徒，刘从队的双手(shuāngshǒu)已经不知拉出了多少件坯子。 72岁的刘从队拉起(duìlāqǐ)坯来聚精会神。 大个(dàgè)的缸要经过二次拉坯，接起来才能成型。 二次成型的大缸，需要两个人一起抬到(táidào)外面晾晒。 拉好的坯子放在(fàngzài)户外晾晒。 要说这柘(zhè)沟镇，那可是有名的土陶之乡。这儿产的柘沟土陶，那历史可老长了，以前老百姓(lǎobǎixìng)过日子，天天都离不开。千百年来(qiānbǎiniánlái)，这民间土陶手艺就这么一代传一代。可现在呢，土陶慢慢(mànmàn)退出了日常生活，村里的年轻人都出去打工挣钱了，没一个愿意学这手艺，土陶手艺眼瞅着就要后继无人。刘从队的陶坊，算是现存不多(bùduō)的土陶作坊之一了。 拉坯的(de)时候，用一个枝条测量缸口的大小。 拉坯(lāpī)时，刘从队先在轮上做好底子，然后再接上泥条起坯。 拉坯时(shí)手上的技巧非常关键。 老(lǎo)手艺人刘从队正在拉坯。 晾晒好的大缸窑转运(zhuǎnyùn)到北屋，等待装窑烧制。 刘从队的双手沾满了(le)泥土。 这(zhè)柘沟陶制品的制作，讲究得很。有晒土、澄泥、弓削、烧制(shāozhì)等等，前前后后得有20道工序。就说制作的大缸，原料独特，工艺那(nà)叫一个精湛。刘从队说：“现在这行当干(gàn)的少了，需求量反而不小，特别是蒸酒发酵，长时间存酒，那酒喝起来特别香醇；用柘沟大缸腌制的酱菜，口味也比别的好得多(hǎodéduō)，我(wǒ)的大缸、陶罐，都是慕名来购买的。” 刘从队拉坯，刘卫国在一边制作泥条(nítiáo)。 刘从队有一个(yígè)孙女和一个孙子，他们都在城里，休息的时候他喜欢(xǐhuān)看孩子们的视频。 刘卫国今年59岁，已经和土陶打了(le)二十多年交道了。 刘卫国(wèiguó)正在处理拉坯的泥。 认真(rènzhēn)拉坯的刘从队脸上身上都是泥。 刘从队、刘从凯(liúcóngkǎi)、刘卫国叔侄三人守着这间制陶作坊。 为了防止坯子干裂，晾晒的过程中还需要(xūyào)不时用泥水湿润。 为了让陶坯晾晒均匀，需要(xūyào)将它们调整角度。 半干的陶罐还需要(xūyào)进行修改外形。 制陶这手艺，看着(kànzhe)简单，实际上，没个十年八年的功夫，想学会全套，门儿都没有。刘从队说起(shuōqǐ)这个，一脸自豪：“我们制陶，全靠手工，凭的是感觉，靠的就是(jiùshì)手上这点功夫。”他还说：“泥巴这东西，比(bǐ)人实在。你咋(zǎ)揉它，它就咋变形。制陶到我这儿，已经是第十二代了。”他经历过二十世纪七(qī)八十年代柘沟制陶业的兴旺，那时候，镇上干这行的有上万人。就拿柘沟七村来说，就有50多口窑，陶器卖得可火了。可到了九十年代，土陶产品的市场(shìchǎng)慢慢就不行了。现在呢，村里还有(háiyǒu)4家人在做土陶，平均年龄都在60岁以上。 修型用的工具很简单，但是力度和角度把握要巧妙(qiǎomiào)。 制陶人整天和泥打交道(dǎjiāodào)，衣服也很有特点。 刘从队(liúcóngduì)看着屋外晾晒的坯子，安排着后续的工作。 这些年，刘从队天天和土打交道(dǎjiāodào)，和火做伴(zuòbàn)。他一个人就能把一捧捧泥土，经过澄泥、搓泥、拉坯、整型、阴干(yīngān)、晾晒、烧窑这些工序，烧成各种各样的(de)陶器。缸类、盆类，还有甏、罐，都是老百姓过日子用的东西，以前当地百姓都亲切地叫它们“柘沟家什”。 可刘从队心里也发愁，他无奈地说：“整个行当都断代了(le)(le)，我儿子也不干这行。现在的年轻人，经常拿着手机来拍视频，可就是没人来学(láixué)。拉坯、烧窑太难学了，没个几年时间根本学不会。你看卫国(wèiguó)，都干了二十多年了，现在还拉不了坯。等我干不动(gànbùdòng)了，我这窑也就只能关了。” 傍晚时分，刘从队叔侄三人结束了一天(yītiān)的工作。 装窑时，一些邻居都过来(guòlái)帮忙。 一件件晾晒好的(de)坯子通过窑口搬运到窑内。 晾晒好的(de)陶坯装窑后进行烧制。 (大众新闻记者(xīnwénjìzhě) 陆金星)